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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通會員 TA的每日心情 | 開心 2021-3-25 16:4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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簽到天數(shù): 6 天 [LV.2]偶爾看看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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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創(chuàng): 風云
昨天,看到了羅一笑離開的消息,心里一沉,
從體檢查出有問題到離開人世,短短幾個月時間,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么沒了。殘酷的事實又一次把命題擺到了我們面前,如果是你的親人遇到了這樣的問題,該怎么去治?
我以我家的親身經歷來講講這些事,希望能夠對更多的人有所借鑒,可以減少一些家庭的悲劇故事上演。
我父親身體原本很好,但由于我們上大學分配工作后都離開了家,老家的水電煤當時都不是很通暢,所以很多體力活兒要他親自來干,導致身體也有了些小毛病。
2003年6月,父親感覺嗓子不太舒服,剛開始沒太在意,以為是過去的老毛病,可吃了藥,過了幾個月,還是不好,媽媽急了,拉著爸爸在老家的人民醫(yī)院一查,說是聲帶有腫物。因為我弟弟在北京工作,所以,我們家的第一選擇,是到北京的大醫(yī)院看。爸爸11月26日到北京解放軍306醫(yī)院一查,確診為高分化鱗狀細胞癌。
當時全家都有點蒙,爸爸那時才五十多歲,媽媽的情緒基本失控,每日以淚洗面。我立刻從深圳飛到北京。在去之前,我也靠朋友聯(lián)系了北京的著名專家,到北京后就帶著爸爸去大醫(yī)院看。中間我過程讓我感覺非常不踏實。
醫(yī)生的態(tài)度比較客觀,但沒有多大的溫度,就是說,你是熟人介紹來了,可以不排隊給你看,但給出的治療方式是手術。爸爸也感覺那些醫(yī)生對病人的態(tài)度一般,心里沒底,尤其是在陪爸爸做了喉鏡以后,爸爸的病通讓我感同身受,對醫(yī)生的感覺我和爸爸感覺一樣,心里沒底。
所以,我們沒有選擇繼續(xù)在北京治療,一周之后,拿到化驗報告,我和爸爸媽媽飛往深圳,決定到深圳治療。
這里要非常感深圳人民醫(yī)院當時耳鼻喉科的主任劉明。經朋友介紹,我們找到了劉主任,這時,醫(yī)生的關懷與病情的醫(yī)治的關系就體現(xiàn)出來了。對于病情,劉主任看了化驗報告基本清楚,但他更在意的是病人本身。在見到爸爸之前,劉主任也向我了解了爸爸的情況。爸爸之前做過企業(yè),后來主攻文學創(chuàng)作,人也很樂觀。
劉主任第一次見到爸爸,兩個人聊了很長時間,主要的內容是討論醫(yī)治方案與生命質量的選擇,爸爸的意思很明確,生命質量排在首位,如果采取手術,那意味著要失聲,永遠不能說話了,他不愿意接受那樣的生活。劉主任對爸爸的態(tài)度也很贊賞,覺得他是可以樂觀面對生命的人。
當天回到家里,爸爸跟我說,哪里也不去了,就讓劉主任看,這個人他信得過。實際上,在后來的治療過程中,劉主任并沒有親自參與,但就是前面這些關于生命質量的討論,讓爸爸感覺很踏實。
我們選擇了最保守的放療方案,我每天陪爸爸去人民醫(yī)院,堅持了大約3個月,配合一些藥物和霧化治療。其間,爸爸每天清晨我五點前起床,做一趟宇宙操(弟弟的一位臺灣朋友知道爸爸患了癌癥,特意送來一本《宇宙健康法》,是日本作家鮫島純子在醫(yī)家莊淑旌博士指導下寫的一本防癌抗癌的養(yǎng)生智慧,其中有抗癌宇宙操),喝一杯開水,喝一碗牛奶。
事實證明,我們全家人的選擇是多么明智,在治療中,爸爸基本上沒有什么痛苦,到現(xiàn)在,已經十幾年過去,病情再也沒有復發(fā),過年,我們全家人還會去卡拉OK,父親也會唱兩首歌。
這件事讓我對處理親人的病痛有了更深刻的理解。在我剛畢業(yè)的時候,分配到北京工作。我三姑,也是爸爸最小的姐姐,得病了。因為我表哥能量比較大,又特別孝順,所以找到了北京301醫(yī)院最好的醫(yī)生,醫(yī)療費用也不受限制,但最終,應該不到一年時間吧,三姑還是走了,而且在治療期間,三姑承受了太多的痛苦,化療、各種管子,可以說是人生最痛苦的一段。
和大多數(shù)中國家庭一樣,病人本身無法做出選擇,據(jù)爸爸講,三姑幾次都想放棄治療,可最終兒女們都希望醫(yī)生能盡力留住生命,中國式的倫理和生命質量之間有一道深深的鴻溝,即使現(xiàn)在,也是大多數(shù)家庭邁不過去的。
爸爸這次成功的醫(yī)治有幾個關鍵,一是尊重他自己的選擇,樂觀、堅強,是醫(yī)治效果的大前提。第二是遇到了一位有水平的好醫(yī)生,劉明主任對病情與生命質量的解讀,讓爸爸能夠平和地接受并科學地醫(yī)治。第三是全家人的齊心協(xié)力,互相鼓勵互相溫暖,其實是一家人靠在一起對抗病魔。
正是因為有了這一次了經歷,爸爸第二次遇到病情時,我們才能夠再次做出正確的選擇。
今年過年期間,爸爸媽媽和弟弟一家在上海,有一天爸爸感覺手臂有中風的感覺,因為年齡也大了,今年已經70出頭了。雖然后來又沒事了,但弟弟還是第二天帶爸爸到醫(yī)院去檢查。結果,醫(yī)院一查就讓爸爸立刻住院。再一查,醫(yī)院給出了非常不樂觀的結果:頸部血管重度阻塞,還懷疑有肺癌。
我立刻飛到上海,我們一家人再次面對病魔。
這一次,我還是聯(lián)系了一位上海著名的專家。帶著爸爸的片子找了專家后,專家的建議是做一個PAT CT,先確診是否是肺癌,最終的確診需要穿刺。手術對人是絕對的損傷,即便只是穿刺,基痛苦程度也足以讓人傷到元氣。
在上海,弟弟帶著爸爸看了好幾家醫(yī)院,上海的三甲醫(yī)院比較多,但在看病期間,爸爸也深深體會到了其中的兇險。他跟我講,有一家三甲醫(yī)院,醫(yī)生見到爸爸就提出要開刀,語氣也很直接。爸爸簡單覺得那樣的醫(yī)生太不像話了。又換了家醫(yī)院,醫(yī)院同樣提出了手術的方案。
這里又要感謝一個人,是爸爸每天在公園里散步時結識的新朋友,一位上海衛(wèi)生系統(tǒng)退休的老領導,他聽說爸爸的病情后,非常關心,而且提出了關鍵的意見。
他說,其實,很多人都會有癌癥,如果年齡大的人去檢查,可能幾率更大。但癌癥有好多種,其中,有一些癌癥是和身體共生的,發(fā)展非常緩慢,比如爸爸的懷疑肺癌,因為之前沒有做過相關的檢查,所以它在身體里有多少時間了,不知道,下一步會發(fā)展多快,不知道,很可能它早就是那樣,對身體根本就沒有危害呢。
這一提醒,爸爸想起了年輕時候的一件事,那時他在林場工作,得了一次非常重的肺病,用盡各種藥方都治不好,后來是一位當?shù)氐拿t(yī)用了一種很特別的方法:用一根很粗的勾針,把一截羊腸埋到了他的胸口,還說,如果這個法子治不好,那就沒辦法了。爸爸的病就這么神奇地治好了。現(xiàn)在醫(yī)院所說的懷疑肺癌,也說不定就是當時留下的。
不過,這次爸爸面臨的,不僅僅是懷疑肺癌,還有頸部血管的重度阻塞,血壓一度達到170多。
慎重起見,我電話咨詢了一位好友,也是深圳著名的心血管專家,我沒有像平時一樣就病情來問,而是問他,如果你的父親是這樣的情況,你如何處理?
他的回答也給了我很大的啟發(fā),他說,我父親80多歲,也得過大病,到醫(yī)院的時候,我跟幾個兄弟姐妹都說好了,最多輸點葡萄糖,什么CT一類的深度檢查一律不做。為什么,檢查是為了確診,可如果確診是癌,又怎樣選擇,手術嗎、恐怕進了醫(yī)院不一定能出得來。如果不選擇手術,確診又有什么意義呢。還不如大家都當沒有這事,就當感冒發(fā)炎治一下,病人本身的心理也不會失守,吃好喝好,多過幾天舒心日子比什么都強。
再說回頸部血管的重度阻塞,他說,這樣的手術,連他這樣的資深專家都不敢接,失敗率太高了,頸部血管又直雙粗,本身是不容易阻塞的,可一旦阻塞,治療就比較麻煩,一是手術時間容易誘發(fā)大腦供血不足,二是疏通后,小血板殘片容易進入腦部的毛細血管中,任何一個毛細血管的阻塞又會引發(fā)往偏癱等并發(fā)癥,上了手術臺,能健康下來的幾率不高。
綜合幾種情況,我們家做出的選擇是,不再繼續(xù)住院進行更多的檢查或者治療,而是把治療放回到生活本身。一是從食材入手,爸爸多吃一些利于血管疏通的菜、水果等,二是注意不要再搬重物,抱孫子,整體放緩節(jié)奏,比如看到紅綠燈轉換不再快搶幾步,看到電梯快合上了不去追,穩(wěn)穩(wěn)當當?shù)兀苊庹T發(fā)突然的缺血。三是天天在家了觀察血壓,不再進行強度的創(chuàng)作。
因為有了十幾年前的經驗,媽媽這次的表現(xiàn)也非常鎮(zhèn)定,在上海住院時,我陪著二老聊了幾整天的天,他們非常開心,同室的病友也覺得我們家和諧溫暖。
今年9月,爸爸媽媽回到了老家,狀態(tài)一天比一天好,血壓已經神奇地恢復了正常,爸爸的劇本簽了約,家里的拆遷補償新房也分到了,我在和爸爸媽媽視頻的時候感覺,他們比年初的時候精神好多了。爸爸說,可能也有水土的原因,還是在老家呆著舒服。
這次的關鍵是找到了科學的依據(jù),那位上海衛(wèi)生界的老領導給爸爸的講解非常在理,也很容易懂,因為了解,所以免于恐懼,從而能有最從容的解決方案。
記得爸爸第一次有一只眼睛看不清時,心情有些灰暗,我?guī)缴钲谘劭漆t(yī)院做了白內障手術,非常順利,醫(yī)院條件又好,他和媽媽是歡歡樂樂在醫(yī)院度過的。一個多月前,爸爸又在老家做了另一只眼睛的白內障手術,因為對于整個過程已經非常了解,所以可以說是輕輕松松地完成了一次小手術,甚至不需要任何一個外人來照顧。
這幾次手術治療,包括十幾年前的,總共費用都很少,我們一家人在時間、物質和精神上都沒有受到太多的困擾。我們和中國普普通通的家庭一樣,是經受不起大災痛的折磨的。如果能夠提前了解,我想,大多數(shù)人是可能找出更好的方式來對待親人的病痛的。
以上所述,僅作參考。希望天下家庭都幸福安康!
也更祝福我的爸爸媽媽健康快樂,讓我們們一起幸福長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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